臺階下，容煙抱著八爺躲在大樹後，將帝後的一舉一動都納入眼中。

八爺啃著雞腿不以為然地說：“爺還以為黑月光叫你過來是有什麽手段，不過如此！”

容煙一語不發，眼神幾分空茫。

八爺錯了。

皇後這才叫攻心。

皇後讓容煙過來就是想告訴她一件事實：不管皇上喜歡誰，皇後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。

容煙想笑，卻笑不出來了，轉身緩慢地離開青雲寺。

她原本還自信滿滿皇後只是欺騙她的，現在看來，是她錯了。

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尊嚴，更別說是一代君王了。

暴君對外宣稱隱疾，竟然是為了皇後。

為了不讓外人議論皇後無法生子。

暴君替皇後承受這一切。

容煙終於知道白月光的真正意義了。

無可替代，獨一無二。

而皇後剛剛也告訴了她一個事實。

暴君不碰她，也許是在顧忌皇後的身體。

說白了，不管暴君是不是得了只能碰皇後的病，暴君都只會碰皇後，只希望皇後生下皇長子。

皇後真是厲害，把她的身心一一擊破。

原本晴空萬裏突然陰暗下來，下起了瓢潑大雨。

四周沒有避雨的地方，容煙渾身被淋濕，像一只落湯爺也被淋成了落湯貓，雞腿都被打濕了，它伸出小爪子擋在容煙頭頂為她避雨。

“小煙煙你要想開點，你又不喜歡暴君，你只是在欺騙暴君的心，再半年多時間暴君就會死，你用不著為了他難過，你就把這當成一場虛擬游戲。”

八爺當然知道容煙是投入了真情了，但是容煙不知道啊，所以它得這麽騙她。

“欺騙？虛擬？”容煙突然停下步子，雙眼被大雨遮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。

她扯唇輕輕笑了一聲，笑得有些苦澀。

“要是真的只是欺騙他，我也不至於這麽難過。”

“我也喜歡上暴君了。”

容煙按著疼痛的心口。

正是因為她也付出了真心，所以才會被傷到。

若是無心就不用那麽痛了。

或許她早就知道答案了，只是在自欺欺人。

八爺出主意：“要不爺沖上去幫你撓暈皇後，你把暴君搶過來？”

容煙抿唇不語。

她擡起頭閉著眼，孤零零地站在大雨中，任由雨水打濕全身，涼意深入四肢，似乎這樣子才能忽略心裏的疼痛。

突然一柄油紙傘撐在了她頭頂。

容煙睜開眼，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眉眼。

蕭然穿著一身將軍盔甲站在她眼前。

“你一來我就看見了，本來不想打擾你，但是我不想看見你傷害自己。”

蕭然那雙溫潤的眼充滿了心疼。

“他貴為帝王，三千佳麗是難免的。皇後跟皇上青梅竹馬，情誼比任何人都深……”蕭然怕她傷心沒有再說，又道：“要是你不想留在宮裏我可以……”

他想說他可以帶她遠走高飛。

可是他又舍不得唾手可得的皇位。

“煙兒你等等我，等我為王，我就立你為後，我不會再傷害你了。”

蕭然發誓道。

“呵呵。”容煙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，眼神冰冷：“你當了皇帝然後呢？你只立我一個人為後，不會有三千佳麗了？既然如此，我為何不選擇君臨九？他雖然有個皇後，待我也是極好的。”

蕭然沒說話了。

他的確不敢保證當了帝王只會有容煙一個妃子。

“而且，我憑什麽相信一個連心愛之人都可以拱手讓人，想要皇位又想要舊情人的渣男說的話？蕭然你太自以為是了！“

容煙又嘲笑他。

這麽一發洩，心情好多了。

蕭然半晌才說：“我送你回宮。”

“不回。”容煙轉身就走，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搜他的袖子：“有銀子嗎？借我。”

蕭然來不及阻止，容煙就順走了他的錢袋子，又順走了他的傘。

然後瀟灑離去。

淋著雨的蕭然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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